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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6_p0553a15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十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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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6_p0553a17║   　　　　侍 　者　　福　善　日錄
X73n1456_p0553a18║   　　　　門　人　　通　炯　編輯
X73n1456_p0553a19║   　　　　嶺南弟子　劉 起相　重較
X73n1456_p0553a20║   　　書問
X73n1456_p0553a21║   　　　與棲霞嬾菴師
X73n1456_p0553a22║   吾師高臥煙霞。燒松葉鬻鹿泉。蓋三十餘年矣。其視
X73n1456_p0553a23║   塵類。如緣鉢蟲耳。況此瘴鄉逐客乎。楞伽 筆記。蓋紅
X73n1456_p0553a24║   盔下。驢前 馬後生涯。奉供 山中諸大士。聊以 洩此中
X73n1456_p0553b01║   毒氣耳。聚首想發一 大笑也。
X73n1456_p0553b02║   　　　與密藏開公
X73n1456_p0553b03║   昨日侵 晨繞塔畢。即抽身贊經。及至奇哉是法華經
X73n1456_p0553b04║   藏。深固幽遠。無人能到 。此中可容無數分身諸佛。是
X73n1456_p0553b05║   故遊戲林閒。相與謦欬彈指。必聲震大千。但 此中眾
X73n1456_p0553b06║   生。不覺不知耳。公 法緣若畢。可來共坐食頃。若未畢。
X73n1456_p0553b07║   當究竟真實。無以 疲勞 生厭倦也。法身不動 。於何 不
X73n1456_p0553b08║   樂。某和南。
X73n1456_p0553b09║   　　　與悟心首座
X73n1456_p0553b10║   昔調達害佛。佛以 慈心三昧攝之 。竟以 成就佛之 忍
X73n1456_p0553b11║   力 。達磨初 至少林。中毒者五 。思大師以 弘法被害者
X73n1456_p0553b12║   七。此佛祖之 槩可見者。況吾輩生末法。道德愧不若
X73n1456_p0553b13║   佛祖。其時又更遠。何 足怪哉。但 老人本心為曹谿祖
X73n1456_p0553b14║   庭。生平切以 六 祖不欠汝命一 語。作如幻三昧。觀其
X73n1456_p0553b15║   定業。必欲醻償 。期于生死路上。無少罣礙。果若欠渠
X73n1456_p0553b16║   宿債 。亦任醻之 而已。若其不欠。如以 禮從人。其人不
X73n1456_p0553b17║   受耳。此中大光 明藏。纖塵不立。方是真實大受用處。
X73n1456_p0553b18║   子其安心。勉 力 盡道。
X73n1456_p0553b19║   　　　與體玄小師
X73n1456_p0553b20║   朽夫投身火宅。真成毒海。自非銕石肝膽。冰霜心地。
X73n1456_p0553b21║   何 以 坐消白日。諸所堪能。惟浮漚脆質。幻化死生。不
X73n1456_p0553b22║   識可能苟存一 息。以 待諸子。掀髯長笑於高空明月
X73n1456_p0553b23║   閒否。顧多劫 塵習。非此不足鎔冶。儻 仗諸佛神力 。於
X73n1456_p0553b24║   此煆煉薰修 。使金剛 種子。脫體光 明。直令微細緣影。
X73n1456_p0553c01║   蕩然淨盡。成就最上因緣。彌感　聖恩。何 惜一 死。公
X73n1456_p0553c02║   萬萬勿 以 常情。為朽。夫憂也。
X73n1456_p0553c03║   　　　寄無相禪人
X73n1456_p0553c04║   佛言人身難得。中國難生。正信 難發。正法難聞。今座
X73n1456_p0553c05║   下生塵勞 中。具 此正信 。臨於晚年。為佛弟子。得遇善
X73n1456_p0553c06║   知識。幸聞正法。此難中之 難。蓋無量劫 來。善根種子
X73n1456_p0553c07║   薰發故。遇緣而熟。非偶 然也。今後將念佛話頭。把作
X73n1456_p0553c08║   命根。一 息不可放過。閒忙動 靜。一 切不失。乃至念得
X73n1456_p0553c09║   夢中純熟。即於大限。生死頭上。少分相應。切要從前
X73n1456_p0553c10║   一 切世 俗 煩惱習氣。一 齊斬斷。於二 六 時中。切不可
X73n1456_p0553c11║   橫發。縱然發時。就要照破。決不記憶。再 結生死業。又
X73n1456_p0553c12║   作地獄種子也。
X73n1456_p0553c13║   　　　與龍華主 人
X73n1456_p0553c14║   嘗聞菩薩捨身喂虎。割 肉喂鷹。臨當捨時。實為難割 。
X73n1456_p0553c15║   乃作種種觀門。所謂觀身如幻。觀世 如空。百千方便
X73n1456_p0553c16║   而後捨者何 也。以 其苦行難行耳。今者賢師弟子。捨
X73n1456_p0553c17║   此身肉手足。喂諸菩薩之 貪虎。飼諸知識之 餓鷹。此
X73n1456_p0553c18║   身有限。食者無窮。且又歡喜無厭。不假方便 。不生一
X73n1456_p0553c19║   念退墮之 心。若非賢師弟子。以 此求無上道。即是來
X73n1456_p0553c20║   此末法。醻償 宿債 也。若醻之 過當。返徵其剩。是則 將
X73n1456_p0553c21║   來諸方知識。定作今之 龍華主 人。而賢師弟子。定作
X73n1456_p0553c22║   諸大知識也。此乃諸佛誠言。非虗語也。唯海印一 人。
X73n1456_p0553c23║   怕結來生債 。時時思算。現前 醻償 。當願以 法供 養。而
X73n1456_p0553c24║   準折對之 。所謂於食等者。於法亦等。此本懷也。但 此
X73n1456_p0554a01║   時法力 未充 。貧於法財。待積畜三年。定箕踞龍華樹
X73n1456_p0554a02║   下。作師子[口*后]。以 謦欬之 聲。振動 三千世 界也。是時譬
X73n1456_p0554a03║   如然香燒指。無始宿債 。定要一 時醻畢。呵呵。
X73n1456_p0554a04║   　　　與月清上人
X73n1456_p0554a05║   生滅去來。聚散起止。皆病眼空花。苟幻瞖未除。不無
X73n1456_p0554a06║   顛倒見耳。朽夫生平。志向上事 。於徹骨冰雪中。死者
X73n1456_p0554a07║   不一 。唯愽得胸中無事 。此外更無所有。將謂修 行無
X73n1456_p0554a08║   靈驗。及經此段因緣。於痛徹骨髓處。拶破從前 關捩
X73n1456_p0554a09║   子。於生死臺前 。如入 黃檗之 室。及遠投萬里。飲瘴煙
X73n1456_p0554a10║   面忍飢虗。日坐屍陀林中。唯披閱楞伽 。忽見從上佛
X73n1456_p0554a11║   祖。不是恁般知見。始知從前 。皆沈幻化光 影門頭。惟
X73n1456_p0554a12║   此足超三十年行脚。看來古人出家了 生死。不是等
X73n1456_p0554a13║   閒事 。作真佛弟子者。亦不是等閒人。說禪道佛法。亦
X73n1456_p0554a14║   不是兒戲。朽夫所謂因王法而入 佛法者。是知諸佛
X73n1456_p0554a15║   神力 。調伏眾生。不止一 方便 。今日可謂。將此身心奉
X73n1456_p0554a16║   塵剎。是則 名為報佛恩也。萬里無可為信 。特此報公
X73n1456_p0554a17║   歡喜耳。其佗復何 所云 。
X73n1456_p0554a18║   　　　與印庵法師
X73n1456_p0554a19║   臨行相視於圄中。悲喜之 狀。宛然在目。別 來雖坐瘴
X73n1456_p0554a20║   鄉。飲毒霧時。復以 此高懷。消熱惱耳。罪夫年來。此中
X73n1456_p0554a21║   法味不少。古人云 。銕輪旋頂。定慧不失。罪夫何 敢有
X73n1456_p0554a22║   此。蓋三十年中。歷此工夫。差亦可見。公 知我者。諒不
X73n1456_p0554a23║   以 為妄也。
X73n1456_p0554a24║   　　　與方山衲雲師
X73n1456_p0554b01║   惟座下踞棗柏之 室。受天人之 供 。挹性海之 波。運悲
X73n1456_p0554b02║   花之 檝。蓋已十年於方山石堀閒也。其所享法樂。過
X73n1456_p0554b03║   於四禪。尚以 智眼。覩迷方之 客乎。不慧身臨瘴壑。心
X73n1456_p0554b04║   入 寒空。遙聆梵音嘹喨。幾墮無想。若非座下聲震塵
X73n1456_p0554b05║   剎。則 是不慧耳聞十方也。不慧墮此炎荒。不減銕圍。
X73n1456_p0554b06║   昔聞菩薩亦向此中作大佛事 。而如來光 照兩山黑
X73n1456_p0554b07║   暗之 間。皆成淨土。此非諸佛大言也。近於穹廬中。所
X73n1456_p0554b08║   作公 案。聊持一 葉。奉供 九會之 眾。想十方諸佛。見此
X73n1456_p0554b09║   希有事 。亦再 嘆奇哉。天南雁飛不到 。尺素難通。獨有
X73n1456_p0554b10║   文殊右手。可伸 而至。儻 不捨有緣。惟願攝之 。
X73n1456_p0554b11║   　　　與幻一 律師
X73n1456_p0554b12║   古云 。割 髮宜及膚。剪 爪宜親體。蓋爪髮疎。而膚體親
X73n1456_p0554b13║   也。憶下劣 被罪之 秋。法門震蕩。神鬼驚泣。座下辟糓
X73n1456_p0554b14║   飲水。再 四周旋。恨不得以 身代 之 。非有切於肌膚者。
X73n1456_p0554b15║   又何 以 至此哉。是所謂關心法門。有同體之 休戚者。
X73n1456_p0554b16║   是以 法為懷。願以 法謝。楞伽 一 部。是足以 醻之 。
X73n1456_p0554b17║   　　　與廬山圓通寺大眾
X73n1456_p0554b18║   曹谿糞埽頭陀。敬白廬山圓通合山大眾。惟吾曹谿
X73n1456_p0554b19║   六 祖大師法道。由南岳馬祖大唱於江西。至有宋時。
X73n1456_p0554b20║   最盛於廬岳。而圓通甲於諸剎。為第一 弘法之 所。訥
X73n1456_p0554b21║   師峻節。大覺高風。迄今五 百餘年。水鳥樹林。谿聲山
X73n1456_p0554b22║   色。不異當年諸老陞堂入 室時也。況殿宇巍峩。鐘鼓
X73n1456_p0554b23║   交參。向來無恙。惜乎聖人已遠。此道無聞。汝等諸人。
X73n1456_p0554b24║   墮於流俗 。但 知粥飯氣息。不知有從前 佛祖向上事
X73n1456_p0554c01║   黑業更深。心光 埋沒。以 致龍天見怒。回祿生瞋。一 旦
X73n1456_p0554c02║   遂為煨燼。使琳宮梵宇。委為荒榛。是雖五 運使然。寔
X73n1456_p0554c03║   由汝等業火所燒。變淨土而為火宅也。汝等能知及
X73n1456_p0554c04║   此乎。所幸佛祖有靈。先得總持。作汝等依歸。心忘人
X73n1456_p0554c05║   我。力 合異同。令汝等各捨貪癡。共為一 命。從前 法道
X73n1456_p0554c06║   盛時。不過合千萬人如一 身耳。今既如此。又何 患叢
X73n1456_p0554c07║   林不重興。祖道不再 振耶。苟從茲以 往。心心不退。念
X73n1456_p0554c08║   念專精。一 直向前 。至死不二 。即可化穢邦成淨土。變
X73n1456_p0554c09║   火宅為蓮池。況片瓦根椽。咸出十方之 力 。復何 難哉。
X73n1456_p0554c10║   所大患者。心不等。誓不堅耳。總持長老來曹谿。具 述
X73n1456_p0554c11║   大眾懇意。欲老夫權為汝等作導師。此雖法門所當
X73n1456_p0554c12║   為吾徒分內事 。但 老夫夙業未消。罪根未拔。安敢率
X73n1456_p0554c13║   意妄為。重為法門笑具 。儻 蒙佛祖冥 資　聖恩浩蕩。
X73n1456_p0554c14║   使老夫頭顱。光 爍此時。第一 瓣香。以 祝吾　皇聖壽。
X73n1456_p0554c15║   第二 瓣香。以 醻佛祖深恩。第三瓣香。則 當供 養南岳
X73n1456_p0554c16║   廬山諸大知識。定當熏及圓通。是時汝等聞香。悉知
X73n1456_p0554c17║   憨山老人。降生出胎時節也。汝等勉 力 。幸勿 遲疑。珍
X73n1456_p0554c18║   重珍重。
X73n1456_p0554c19║   　　　與宗玄禪人
X73n1456_p0554c20║   公 靈根夙植。不失正因。閉關藏修 。屏絕外緣。正是吾
X73n1456_p0554c21║   輩真實行履。但 不審曾蒙善知識開示。得正修 心法
X73n1456_p0554c22║   門否。關中定非悠悠歲月者比也。書中具 云 。因看老
X73n1456_p0554c23║   人金剛 決疑。夜夢通身骨肉。俱 被換却。但 求換心不
X73n1456_p0554c24║   可得。此是公 夙習般若。靈機渙發。因公 靜中。妄念潛
X73n1456_p0555a01║   消。不覺夢中。現此境界耳。雖是夢幻。正是用心得力
X73n1456_p0555a02║   處。若以 此夢。時時參究。向心不可得處。著力 看覰。覰
X73n1456_p0555a03║   來覰去。久 久 自有真光 獨露時也。豈不見二 祖侍 達
X73n1456_p0555a04║   磨。乞師安心。磨云 。將心來與汝安。祖云 。覓心了 不可
X73n1456_p0555a05║   得。磨云 。與汝安心竟。祖於言下大悟。遂受西來衣鉢。
X73n1456_p0555a06║   公 求老人換心。正好與此公 案同參。即今老人。問公
X73n1456_p0555a07║   將心來與汝換。公 又作麼生。把作夢中語會耶。不作
X73n1456_p0555a08║   夢中語會耶。豈不見。佛言生死涅槃。皆如昨夢。政恐
X73n1456_p0555a09║   公 將夢中事 。作實法會耳。金剛 以 六 喻。為入 般若之
X73n1456_p0555a10║   玄門。且夢為六 喻之 首。公 能以 此夢事 。例 觀諸法。則
X73n1456_p0555a11║   法法如夢。畢竟不可得。不可得處。為般若歸極。公 若
X73n1456_p0555a12║   未了 。但 將二 祖問達磨公 案。時時參究。自有忽然夢
X73n1456_p0555a13║   破時節也。
X73n1456_p0555a14║   　　　與雲棲寺大眾
X73n1456_p0555a15║   老朽仰暮大師。三十餘年。向以 業牽。未及一 造丈 室。
X73n1456_p0555a16║   自恨生平闕緣。昨持瓣香。贍禮龕前 。儼 在常寂光 中。
X73n1456_p0555a17║   與諸法侶 周旋謦欬。想大師必發一 熙怡微笑也。老
X73n1456_p0555a18║   朽自還匡山。緬念大師存日。說法不減靈山。其調眾
X73n1456_p0555a19║   條章。因事 制 宜。即乘時律部。精詳曲盡。惟諸大德。受
X73n1456_p0555a20║   化日深。根已淳熟。況枝葉不存。唯有真實。故叢林安
X73n1456_p0555a21║   逸。四事 充 盈。宛然大師踞華座時。不減毫髮。故大眾
X73n1456_p0555a22║   身心恬怡寂靜。如明鏡止水。何 容纖塵妄想念慮哉。
X73n1456_p0555a23║   誠如世 尊言。末法比丘。能奉波羅提木叉。如親我無
X73n1456_p0555a24║   異。由是而知。山中法侶 。從今日去。至盡未來。受用大
X73n1456_p0555b01║   師白毫光 中一 分功 德。猶不能盡。何 所欠少。所欠少
X73n1456_p0555b02║   者。一 片休歇心耳。若人人放下身心。各各單求。大休
X73n1456_p0555b03║   歇地。則 大明國裏。無容更覓佛法禪道矣。此中纖塵
X73n1456_p0555b04║   不立。若生一 念無慚愧心。則 不惟負恩。而自負多矣。
X73n1456_p0555b05║   聞惠文法師在山。與古德法師。二 友相與。夾輔叢林。
X73n1456_p0555b06║   調和大眾。如侍 大師白槌之 日。但 願在諦觀法王法。
X73n1456_p0555b07║   法王法如是一 語。覿面不昧。即大師日夜放光 動 地
X73n1456_p0555b08║   也。老朽老矣。後會無期。故增忉怛。言不盡意。
X73n1456_p0555b09║   　　　與巢松一 雨二 法師
X73n1456_p0555b10║   頃人來。知公 閉關誦華嚴經數卷。尚有餘功 閱疏鈔
X73n1456_p0555b11║   此等精神入 法性海。舉世 讓公 一 籌矣。念老朽老矣。
X73n1456_p0555b12║   棲息空山。舉目寥寥。以 是於二 公 伯仲 。不能去於寤
X73n1456_p0555b13║   寐也。自恨生逢盛世 。竟未覩其盛。豈特佛前 佛後之
X73n1456_p0555b14║   難。今哲人俱 往。獨遺朽物。且幸有伯仲 在。況復各天。
X73n1456_p0555b15║   欲一 言笑。而不可得。抑恐終身無再 見之 日。老朽此
X73n1456_p0555b16║   際諸念皆灰。獨以 伯仲 為懷者。所重在法門也。老朽
X73n1456_p0555b17║   山中雨雪連月。擁衲石牀。纂華嚴經要。至十地品。夢
X73n1456_p0555b18║   中偶 有一 偈。最可為公 道。或佛神力 。故假老朽。以 發
X73n1456_p0555b19║   伯仲 悲願也。別 錄寄覽。用發一 笑。只作夢語看耳。頃
X73n1456_p0555b20║   檢楞嚴通議前 卷中。破執文中。似 初 機難於埋會。儻
X73n1456_p0555b21║   於中果有不通處。願公 為我通之 。以 法忘情。正不當
X73n1456_p0555b22║   有人我見耳。匡山景物。最是愜心。第助 緣為難。頃於
X73n1456_p0555b23║   七賢峰下。如蓮華中。結一 草廬。可稱極奇絕處。思二
X73n1456_p0555b24║   公 相對一 談。亦萬古快事 也。有懷不禁。燈下草草。
X73n1456_p0555c01║   　　　與黃檗無念禪師
X73n1456_p0555c02║   心光 洞照。為日久 矣。不慧忝在法門。道不勝習。泛泛
X73n1456_p0555c03║   一 生。無所建立。至於曹谿為六 祖道場。又以 障重。不
X73n1456_p0555c04║   能卒業。往承師重念祖道。託梅公 為護法。比時不慧
X73n1456_p0555c05║   已之 南岳。機緣不偶 。有負慈念。今來曹谿。但 了 人情。
X73n1456_p0555c06║   非敢妄意有為。況年已衰。時已過。縱有夙願。亦待來
X73n1456_p0555c07║   生耳。昨過廬陵諸君子。皆以 青原未了 公 案。切切痛
X73n1456_p0555c08║   心。頃聞梅公 轉虔臺。舉皆相慶。意將仰借文殊遙伸
X73n1456_p0555c09║   右手。一 摩其頂。令其速證此莊嚴佛土大解脫門。然
X73n1456_p0555c10║   曹谿青原嫡骨父子。惟師以 未盡曹谿之 願。施之 於
X73n1456_p0555c11║   青原。師以 荷擔此道為心。安住 平等法界。必不悋一
X73n1456_p0555c12║   彈指也。何 如。
X73n1456_p0555c13║   　　　答愽山無異禪師
X73n1456_p0555c14║   老朽自愧。道不勝習。無補法門。向為業力 遷譌於海
X73n1456_p0555c15║   外者。二 十年所。遠託異國。若無聞見。即令師大建法
X73n1456_p0555c16║   幢。竟未一 通消息。丙 辰夏。避暑匡山。因頑石。乃能悉
X73n1456_p0555c17║   其道妙一 班。且恨未及見也。頃聞令師入 滅。傷 嗟乎。
X73n1456_p0555c18║   法門薄怙。哀悼久 之 。比知座下開法於愽山。喜不自
X73n1456_p0555c19║   勝。辱書幣遠及。以 令師塔銘見委。喜懼交心。義且不
X73n1456_p0555c20║   敢固讓。因念我　明二 百年來。禪道寥寥。傳燈闕典 。
X73n1456_p0555c21║   何 幸得令師蹶起一 代 之 衰。所係 匪細。苟不能開正
X73n1456_p0555c22║   眼綱宗。則 使後學無以 接響。此再 四鄭重。而不敢輕
X73n1456_p0555c23║   舉者也。然老朽自信 。不謂非令師之 知己。故深入 其
X73n1456_p0555c24║   三昧。而略其麤迹。況為文之 體。亦不能冗 載。銘中但
X73n1456_p0556a01║   舉其正令。其餘實行。別 作一 錄可也。深愧不文。聊足
X73n1456_p0556a02║   以 寫萬一 。其中無一 字敢苟且。恐將來為傳燈所采。
X73n1456_p0556a03║   自有具 眼者。幸諭諸弟子。不可妄意增換。不唯傷 文
X73n1456_p0556a04║   體。且減令師之 光 明。是可懼也。幸心諒之 。在老朽為
X73n1456_p0556a05║   法門義當讚揚。辱來儀 斖疊。增愧多矣。敬為莊嚴三
X73n1456_p0556a06║   寶以 重法乳 之 誠不盡。
X73n1456_p0556a07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6a08║   咫尺相望。如在眉睫。音聲相及。不隔一 毫。乃辱惠問
X73n1456_p0556a09║   勤 勤 。復承慧炬遠照。破我暗冥 。相對灰心。益我三昧。
X73n1456_p0556a10║   法愛之 厚。無踰此者。念茲末法。宗門寥落。正賴維持。
X73n1456_p0556a11║   所悲後輩澆薄。真實者少。多恣黠慧。偷 心更甚。非大
X73n1456_p0556a12║   冶紅爐。不能鎔此陋習。更願不倦津梁。益加 鉗錘。是
X73n1456_p0556a13║   所至望。所云 若而人者。以 老朽為法門故。曾有口業。
X73n1456_p0556a14║   無怪爾爾。普賢以 虗空舌。稱讚諸佛。固其本行。豈在
X73n1456_p0556a15║   報乎。公 當默然。再 不必以 此置脣吻也。
X73n1456_p0556a16║   　　　與雲門湛然禪師
X73n1456_p0556a17║   西來一 脈。至我　明百餘年。一 絲垂絕久 。未見有力
X73n1456_p0556a18║   振者。何 幸得公 蹶起東南。建大法幢。獨揚單傳之 道。
X73n1456_p0556a19║   以 開羣蒙。使法門後進。頓捨陋習而歸之 。如水赴壑。
X73n1456_p0556a20║   誠一 代 之 偉事 也。老朽昨遊吳越。幸覩光 儀 。慶法道
X73n1456_p0556a21║   之 盛。讚莫能已。老朽愧辱法門。一 毫無補。且今老矣。
X73n1456_p0556a22║   比匿迹匡山。以 送餘日。閉關絕緣。一 息待盡而已。廬
X73n1456_p0556a23║   山故稱西江名勝。不惟蓮社肇基。即歸宗自晉開山。
X73n1456_p0556a24║   有唐赤眼禪師。大闡宗風。下至佛印真淨諸大老。三
X73n1456_p0556b01║   十七人。皆傳燈盛烈。墮荒榛者。百餘年矣。近以 達師
X73n1456_p0556b02║   發起因緣。重興以 來。二 十餘年。猶然故物。老朽但 有
X73n1456_p0556b03║   慨嘆而已。護法汪公 。邢居士。擬奉迎座下。以 光 揚道
X73n1456_p0556b04║   塲。老朽聞之 。歡喜讚歎。惟公 正當盛化之 時。名山勝
X73n1456_p0556b05║   地。地靈人傑 。因緣不偶 。想必欣然。命錫大千掌果。定
X73n1456_p0556b06║   不以 山川遠近為懷也。
X73n1456_p0556b07║   　　　答四一 授公
X73n1456_p0556b08║   投老匡山。掩關養疴。僅 存一 息。遠遣手書。以 經論二
X73n1456_p0556b09║   疏見示。辱委為序。衰病連年。眼目昏花。頭重眩暈。不
X73n1456_p0556b10║   敢展卷久 視。日唯昏睡。是以 未能盡閱始終。不得妙
X73n1456_p0556b11║   指。安敢妄擬。以 此不及奉命。儻 天假之 年。衰病少愈。
X73n1456_p0556b12║   尚當讚嘆有分。
X73n1456_p0556b13║   　　　與關主 修 六 逸公
X73n1456_p0556b14║   昨來一 塲惑亂 。想已平貼。此事 不是挾帶做 得的。要
X73n1456_p0556b15║   須斬斷命根處下手。一 直做 將去。更不當佗如何 。我
X73n1456_p0556b16║   又如何 。纔有絲毫存在胸中。便 被佗掉弄矣。今日此
X73n1456_p0556b17║   段因緣。乃百千劫 求不得的。若是早有今日之 緣。則
X73n1456_p0556b18║   不流浪到 今日矣。今日幸有此大因緣。豈可輕易放
X73n1456_p0556b19║   過。百年光 陰頃刻 耳。偷 此三年工夫。眨眼便 過。咬定
X73n1456_p0556b20║   牙關。轉頭便 是。得做 且做 。待三年後。憑佗如何 。縱不
X73n1456_p0556b21║   悟道。也了 此學道初 心。乃是出生死第一 步。又豈可
X73n1456_p0556b22║   出門便 打退鼓也。從此著實放下。更莫管佗如何 。就
X73n1456_p0556b23║   是刀 鎗劒戟中。也須放身命。況平地白日見鬼作顛
X73n1456_p0556b24║   倒想耶。切莫狐疑。直須斬斷。快著精彩。不可被佗纏
X73n1456_p0556c01║   繞也。
X73n1456_p0556c0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6c03║   久 雨苦人。不能遣訊。此心未常一 念放下也。知公 安
X73n1456_p0556c04║   居寂靜。身心泰然。妄念久 自銷落矣。但 當妄念銷落
X73n1456_p0556c05║   之 中。自一 輕安快活。不可以 輕安為受用也。若以 此
X73n1456_p0556c06║   為得。則 從此墮於任病。只圖幽幽綿綿。以 無事 為妙。
X73n1456_p0556c07║   殊不知此病最毒。久 久 抱守。則 毫無增進。潛長無明。
X73n1456_p0556c08║   流注業識。命根不斷。終是以 唾擦死水銀。絕無用處。
X73n1456_p0556c09║   當此妄念銷落時。正好著力 提持話頭。切切參究。重
X73n1456_p0556c10║   下疑情。若疑情得力 。靠定話頭。晝夜審究。愈究愈深。
X73n1456_p0556c11║   終有冷灰爆豆之 時。若認定無事 。不起疑情。終非真
X73n1456_p0556c12║   實工夫也。高峰語錄。正好為師。且不作玄妙道理會
X73n1456_p0556c13║   也。勉 之 勉 之 。
X73n1456_p0556c14║   　　　與漢月藏公
X73n1456_p0556c15║   聞公 以 向上一 路。極力 為人。此末法中最為難得。但
X73n1456_p0556c16║   眾生識情深固。苟學人以 思惟為參究。以 玄妙為悟
X73n1456_p0556c17║   門。恐不能透祖師關。亦難出妄想窠堀也。公 如真實
X73n1456_p0556c18║   為人。切不可以 偈語。引發初 機。直使死偷 心。泯知見。
X73n1456_p0556c19║   為第一 著。庶不負此段因緣耳。若曰。如來禪。祖師禪。
X73n1456_p0556c20║   如何 如何 。皆餖飣耳。聞寒灰同居。誠為益友。幸同以
X73n1456_p0556c21║   此見勉 。
X73n1456_p0556c22║   　　　答頑石上人
X73n1456_p0556c23║   善知識為人。如師子調兒。雖一 欠一 伸 。必盡全 力 。老
X73n1456_p0556c24║   朽向為公 者。誠不惜眉毛。所幸入 博山之 室。將謂脫
X73n1456_p0557a01║   體俱 化矣。適見來書。猶然故吾。悲矣。足見入 道之 難
X73n1456_p0557a02║   也。若此爐鞲不化。則 將為不祥之 金矣。公 其勉 力 哉。
X73n1456_p0557a03║   所須無足以 當法眼。姑置之 。幸以 本分著力 為望。
X73n1456_p0557a04║   　　　上山東德王
X73n1456_p0557a05║   伏惟賢王殿下。聰明天縱。善果夙培。慈德內融。仁恩
X73n1456_p0557a06║   外著。深居宮壺。存想山林。此實般若因深。誠福慧兩
X73n1456_p0557a07║   足者也。切念貧道雲外野人。屢荷垂慈。眷顧殷勤 。馳
X73n1456_p0557a08║   情再 四。感激甚深。慚愧無地。昨幸親覲威光 。仰勞 玉
X73n1456_p0557a09║   體。問道談心。超塵脫俗 。此實千載奇逢。三生慶幸。雖
X73n1456_p0557a10║   瞬息片時。已勝多劫 矣。且感信 心彌篤。采納不疑。句
X73n1456_p0557a11║   句投機。心心在道。況以 有限生死為懼。無常病苦為
X73n1456_p0557a12║   懷。此在富貴所不留心者。賢王令所刻 意。斯實迥出
X73n1456_p0557a13║   濁世 之 表。歸依淨土之 門。若非多生善根。何 能如此。
X73n1456_p0557a14║   伏承問日用工夫。敬陳如左。
X73n1456_p0557a15║   戒殺生可以 延年壽。寡婬欲可以 却疾病。息妄想可
X73n1456_p0557a16║   以 明真心。斷煩惱可以 出苦趣。念佛可以 生淨土。寬
X73n1456_p0557a17║   仁可以 治國家。懺悔可以 滅罪障。慈悲可以 養臣民。
X73n1456_p0557a18║   歌唱盈耳。不如念佛千聲。嬉遊終朝。不如靜坐一 日。
X73n1456_p0557a19║   此上功 德。乃却病延年。多嗣永祚之 妙法也。真心本
X73n1456_p0557a20║   來清淨。因妄想染污。而苦惱旋生。佛身元 是自心。因
X73n1456_p0557a21║   無明障蔽。而光 明不現。即心是佛。自心作佛。念佛念
X73n1456_p0557a22║   心。觀心觀佛。一 念妄心起。佛做 眾生。一 念惡心起。佛
X73n1456_p0557a23║   即造業。一 念覺心起。眾生即化佛。一 念善心起。地獄
X73n1456_p0557a24║   即變天堂。所以 道三界唯心。萬法唯識。心造天堂。心
X73n1456_p0557b01║   造地獄。心淨則 佛土淨。心穢則 佛土穢。除此心外。無
X73n1456_p0557b02║   片事 可得。是故心想穢濁。則 夜夢夢顛倒。心想淨。則
X73n1456_p0557b03║   夢遊勝景。然而生死如夜旦。境界如夢幻。皆從自心
X73n1456_p0557b04║   之 所變現。若人心心念佛。念念淨土。則 現前 觀想成
X73n1456_p0557b05║   就。過去罪業消除。臨終病苦不纏。一 念往生淨土。即
X73n1456_p0557b06║   得見佛聞法。親近彌陀。與安養極樂世 界。諸大菩薩。
X73n1456_p0557b07║   同遊蓮池海會。將來垂悲願力 。轉去十方度生。不被
X73n1456_p0557b08║   生死拘留。往來得大自在。此修 行直捷法門。除此心
X73n1456_p0557b09║   外。皆是邪魔邪法也。故曰惟有徑路修 行。但 念阿彌
X73n1456_p0557b10║   陀佛。切不可錯認穢濁五 欲之 樂。遮障本有清淨真
X73n1456_p0557b11║   心。失却本有清淨極樂也。
X73n1456_p0557b12║   　　　與蒲州山陰王
X73n1456_p0557b13║   憶念往昔。乞食人閒。持鉢大檀之 門。即辱法眼相看。
X73n1456_p0557b14║   忘形屈勢 。使野人區區。自不知其固陋。出入 朱戶。側
X73n1456_p0557b15║   傍玉顏。若遊蓬蓽。而狎鷗鷺。自非達人。深證無生。兩
X73n1456_p0557b16║   忘物我者。不能如此德香薰人。不覺點染心骨。別 來
X73n1456_p0557b17║   十載。端若須臾。縱居冷地徹髓冰霜時。或隱隱妄想
X73n1456_p0557b18║   潛興。妙音色相。儼 然現我心鏡也。自入 臺山。深賴妙
X73n1456_p0557b19║   師硺磨之 力 。然雖上愧古人。要且不失初 心。頗有自
X73n1456_p0557b20║   信 之 地。未敢有負知己。自爾雲散清涼。妙師振迹蘆
X73n1456_p0557b21║   芽。山野潛形東海。亦復數年。日坐海印光 中。安居澂
X73n1456_p0557b22║   平世 界。塵境幽然。身心日遠。是於大檀音問。竟歸寂
X73n1456_p0557b23║   滅矣。適萬固老衲。隨緣海上。入 我堀中。詢及大檀所
X73n1456_p0557b24║   證法門。且云 日深如幻三昧諸有併空。寸心無住 。山
X73n1456_p0557c01║   野喜不自勝。嘗聞輕拱璧駟馬。而重坐進此道。至有
X73n1456_p0557c02║   善入 塵勞 而作佛事 者。未見其人。是今見之 大檀。足
X73n1456_p0557c03║   不負我輩知己者耳。然雖山川幽邈。且心光 炤明。纖
X73n1456_p0557c04║   毫不隔。第恐情生故自隔耳。嗟乎。此生已矣。言笑無
X73n1456_p0557c05║   期。惟願大檀。安心一 境。平視死生。是則 把臂寂場。至
X73n1456_p0557c06║   無盡際。豈直千里同風者比哉。未遂接足。故託此寂
X73n1456_p0557c07║   音。以 扣玄默。冀 神珠朗炤。不在多言。
X73n1456_p0557c08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7c09║   不覲光 相。屈指十五 秋矣。人生悠悠夢幻。顧如此耶。
X73n1456_p0557c10║   惟妙契忘言。真俗 不二 。若檀越之 於貧道兄 弟者。法
X73n1456_p0557c11║   親骨肉。兩閒屬目。難再 其人。每妄想一 興。心光 瞥爾。
X73n1456_p0557c12║   頓現法身。是知三千里外。不隔寸絲。殆非虗語。龍華
X73n1456_p0557c13║   譚上人來。得奉法言。手之 三復。足見深入 無量義處。
X73n1456_p0557c14║   但 貧道黃楊木禪。進寸退尺。乃不自知量。偶 落語人
X73n1456_p0557c15║   閒。遂為好事 揭露。不意遙塵天眼。實增慚愧。何 敢更
X73n1456_p0557c16║   辱印證。過譽如此。儻 不吝法愛。并流無窮。使千載之
X73n1456_p0557c17║   下。想見同風。豈直音聲相和已耶。妙師齎藏往雞足
X73n1456_p0557c18║   此誠一 椎兩當。但 萬里雲遊。此心不無縣縣。向未有
X73n1456_p0557c19║   問。達師當代 師子也。向云 遊目三秦。囑過門下一 會。
X73n1456_p0557c20║   未審至否。然此師風骨。真橫空寶劒。使人一 傍。則 愛
X73n1456_p0557c21║   根永斷。豈但 能輕萬戶耶。嘗謂像 代 。可無臨濟德山。
X73n1456_p0557c22║   而末法不可無此老也。
X73n1456_p0557c23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7c24║   數年不通音問。想檀越髮無遺墨矣。人生夢幻如此。
X73n1456_p0558a01║   豈不重增悲慨耶。妙師造無縫塔。已呈其樣。必收檀
X73n1456_p0558a02║   越祕密藏中。他日儻 至借觀。不識如何 拈出。山野住
X73n1456_p0558a03║   那羅堀中。修 行無力 。被山鬼搬弄。直嚷動 三十三天。
X73n1456_p0558a04║   致驚天王震怒。擲於大鞴爐中。通身鍛鍊一 番。且使
X73n1456_p0558a05║   身心俱 化。骨肉全 銷。以 至家破人亡。迄今投之 瘴海。
X73n1456_p0558a06║   孤征萬里。且喜火枷脫卸。慶快行脚。將補三十年前
X73n1456_p0558a07║   未完公 案。意檀越聞之 。必心生痛癢耳。今已長發就
X73n1456_p0558a08║   道。恐檀越愛心不斷。必作天南地北。夢想顛倒。撓亂
X73n1456_p0558a09║   禪悅。特此問訊。乃報喜非報憂也。惟檀越與妙師。眉
X73n1456_p0558a10║   閒光 明。炤萬八 千土。然此萬里。猶在眉睫閒。不知何
X73n1456_p0558a11║   以 攝受我也。
X73n1456_p0558a1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8a13║   一 往夢事 。前 書具 見。既皆顛倒。夫復何 言。第在世 相
X73n1456_p0558a14║   有成虧於法性無加 損。智眼明炤。諒不以 之 撓泰定
X73n1456_p0558a15║   耳。山野以 幻化空身。投之 蠻煙毒霧中。如坐千尺寒
X73n1456_p0558a16║   巖。萬年冰雪。即有骨未融。而亦為之 銷爍也。不審異
X73n1456_p0558a17║   日賢王。於何 處索空生耶。山野近在五 羊。得奉法旨。
X73n1456_p0558a18║   讀之 深委慈念眷注之 切。細披諸作。皆精心中出。自
X73n1456_p0558a19║   當光 耀千古。比於邸報。見斷髮表誡疏此。實賢王歷
X73n1456_p0558a20║   劫 菩提習氣。於此感發。亦乃負荷眾生願力 所持。山
X73n1456_p0558a21║   野以 為賢王。果能親生死如一 髮。則 必能以 一 髮引
X73n1456_p0558a22║   千鈞。以 此上為社稷。下為蒼生。致君堯舜。夫復何 難。
X73n1456_p0558a23║   是不待越三界。而取菩提。儻 或習發於忠。以 忠資習。
X73n1456_p0558a24║   是不免於徉狂。雖博名高。難收實效。而世 出世 法。兩
X73n1456_p0558b01║   皆失之 。意賢王必有所以 自處矣。便 當幸以 教我。翹
X73n1456_p0558b02║   首德音。慰此縣切。
X73n1456_p0558b03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8b04║   塞北天南。相縣萬里。在智眼圓觀。曾無間隔。而妄情
X73n1456_p0558b05║   自蔽。寧無去來之 思乎。不審比來檀越。以 法自娛。能
X73n1456_p0558b06║   無衰惱耶。嘗聞佛為波斯匿王。指不遷之 見。以 觀河
X73n1456_p0558b07║   印之 。惟我賢王。終日臨流。賭逝者如斯。而見未嘗往
X73n1456_p0558b08║   者乎。昔者每聆談者。謂四大無常。而佛性真常。則 以
X73n1456_p0558b09║   為祕印。今則 謂之 不然。何 也。以 法性徧在無情。而法
X73n1456_p0558b10║   法皆真。是則 五 蘊元 虗。四大又何 加 損。觀佛骨金剛
X73n1456_p0558b11║   舍利 之 光 。是以 無生之 念。薰有漏之 軀。而成佛性常
X73n1456_p0558b12║   住 不壞者。比瞻六 祖全 身。信 乎佛言不妄矣。賢王以
X73n1456_p0558b13║   此視幻軀。如水月鏡像 乎。果於是中。覓之 而不得。回
X73n1456_p0558b14║   視目前 。皆曰幻化。而憂惱之 情。亦無地可寄矣。鈍根
X73n1456_p0558b15║   未入 此番爐鞴。未免墮半生半滅之 見。今入 楞伽 法
X73n1456_p0558b16║   性海中。則 洞達昔之 知見。正若貴魚目耳。由是知古
X73n1456_p0558b17║   人不肯輕易可人。必到 窮原絕迹之 地。殆非以 知見
X73n1456_p0558b18║   凌物。殊非把住 放行之 說。此皆戲論。觀永嘉之 見六
X73n1456_p0558b19║   祖。則 一 切狐疑。頓然冰釋矣。賢王智炤。以 此為何 如
X73n1456_p0558b20║   耶楞伽 筆記。皆鈍根年來懺悔公 案。寄上賢王。同妙
X73n1456_p0558b21║   師判 之 。若此中有容鍼地。則 鈍根又當貶入 鐵圍矣。
X73n1456_p0558b22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8b23║   計與老居士一 別 。幾三十年。瞬息頃耳。信 乎念劫 同
X73n1456_p0558b24║   一 時也。第恐人生浮世 。幻影幾何 。良友勝緣。不能再
X73n1456_p0558c01║   得。況參復商異路。宛如隔世 。縱精神洞達。而形迹靡
X73n1456_p0558c02║   從。言之 令人悲慨耳。前 大義自河中。持法旨來。今忽
X73n1456_p0558c03║   屈指又三年矣。日月欺人。亦至於此。讀札語知法體
X73n1456_p0558c04║   耐老。筋骨益強。此老居士。多劫 以 般若薰蒸。金剛 種
X73n1456_p0558c05║   子。以 為胚胎。況為造物遷流者而作真宰。於何 不健 。
X73n1456_p0558c06║   深以 為慰。山野幻軀入 此爐冶。所賴　天恩陶鎔。渣
X73n1456_p0558c07║   滓漸見消落。撫心感愧。無以 報稱。雖坐瘴鄉。不敢一
X73n1456_p0558c08║   念忘　君恩佛慈也。
X73n1456_p0558c09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8c10║   人生天地閒。忽如遠行客。況以 一 息餘生。持浮脆之
X73n1456_p0558c11║   軀。而為客中之 客。當此炎荒瘴海。毒氣薰蒸者乎。知
X73n1456_p0558c12║   賢王以 此念我。而不知我以 此念賢王也。自入 罪鄉。
X73n1456_p0558c13║   三接法音。琅琅在耳。回想舊遊。不隔纖毫。是知古人
X73n1456_p0558c14║   不遷之 旨。即在當人日用中也。山野年來。此中法味
X73n1456_p0558c15║   不淺。但 不得與知己共之 耳。昨某來。具 悉賢王起居
X73n1456_p0558c16║   狀。備 審長殿下。仁孝純至。此自般若種性中來。況今
X73n1456_p0558c17║   得入 聖胎。又得滋培長養之 力 。何 慮不臻其妙。且又
X73n1456_p0558c18║   喜以 貧養志。以 恬養知。此又從願力 而得。燄燄火宅
X73n1456_p0558c19║   中。求此清涼人物。豈易見哉。惟賢王幻遊浮世 。百無
X73n1456_p0558c20║   可心。可心者。惟此淡薄滋味耳。妙師無縫塔。一 手託
X73n1456_p0558c21║   出其樣子。又在賢王幞頭角邊。即今如從地涌。而分
X73n1456_p0558c22║   身之 眾。未知集否。又不知誰為彈指。開寶塔戶。普集
X73n1456_p0558c23║   人天。盡見多寶全 身也。又不知幽暗眾生。可能盡睹
X73n1456_p0558c24║   此段光 明否。
X73n1456_p0559a01║   　　　與曾見齋太常
X73n1456_p0559a02║   惟公 信 心篤厚。念道情真。殊非聲音色相者比。至若
X73n1456_p0559a03║   冥 二 利 之 行。蘊護法之 心。而以 斯道為任。若公 與二
X73n1456_p0559a04║   三君子者。無多讓已。末法之 幸。何 幸如之 。鄙人私念。
X73n1456_p0559a05║   塵中作主 。最難得人。以 其現處五 濁煩惱深坑。今欲
X73n1456_p0559a06║   就路還家。不離當處而證菩提。非勇 猛丈 夫。不敢自
X73n1456_p0559a07║   視。若果真為生死大事 者。第一 要具 金剛 正眼。覷破
X73n1456_p0559a08║   目前 種種幻化。不為五 欲技兒之 所引弄。不為是非
X73n1456_p0559a09║   人我之 所障蔽。不為功 名富貴之 所惑亂 。不為身心
X73n1456_p0559a10║   世 界之 所籠罩。不為妄想憎愛之 所牽纏。如是則 處
X73n1456_p0559a11║   世 如空。居塵不染。可謂善入 無礙大解脫門。所以 慶
X73n1456_p0559a12║   喜示溺。世 尊獨以 如幻三昧示之 。正謂此耳。惟公 特
X73n1456_p0559a13║   為生死事 切。願試入 此三昧。若入 得其真。則 如大火
X73n1456_p0559a14║   聚。觸處洞然。彼何 物而敢攖傍耶。世 人學道。舉皆捨
X73n1456_p0559a15║   却目前 。別 求玄妙。不知妙在目前 。往往多作障礙。不
X73n1456_p0559a16║   得真實受用。且又別 生無量臆見。橫談竪說。殊不知
X73n1456_p0559a17║   即在見聞覺知之 閒。但 只識破虗偽。不被其瞞昧耳。
X73n1456_p0559a18║   佛祖說法。如猜謎之 技。止以 空拳示人。昧者不知。謂
X73n1456_p0559a19║   將果有奇特之 物。生無量圖度之 想。若智者看破。殊
X73n1456_p0559a20║   發一 笑。由是觀之 。則 佛祖亦無奇特。止是不為諸幻
X73n1456_p0559a21║   誘惑之 人耳。故云 。諸優 戲場中。一 貴復一 賤。心知本
X73n1456_p0559a22║   是同。所以 無欣厭。看破則 無欣厭。無欣厭則 無取著。
X73n1456_p0559a23║   無取著則 無障礙。無障礙則 得解脫。得解脫則 無法
X73n1456_p0559a24║   無縛。無法無縛。則 不被生死拘留。如此可稱具 金剛
X73n1456_p0559b01║   眼大智人矣。不出生死而證真常。不涉程途而登佛。
X73n1456_p0559b02║   地。豈非雄猛大丈 夫哉。鄙人憶昔。偶 以 無礙大解脫
X73n1456_p0559b03║   門。一 語突出公 前 。然公 著意扣之 。鄙人常數舉其玦。
X73n1456_p0559b04║   觀公 眼目動 定。似 未全 身擔荷。故雖去百餘城。而法
X73n1456_p0559b05║   愛之 心撲落不下。不惜遙伸 一 手。再 為舉之 。殊不覺
X73n1456_p0559b06║   舌長拖地也。
X73n1456_p0559b07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9b08║   緬惟道誼真期。頓超色相。妙契忘言。初 無彼此。良以
X73n1456_p0559b09║   獨居幽眇。寂寞情深。心境寥寥。豈不依依法中骨肉。
X73n1456_p0559b10║   頃月清上人來。承動 定勝常。知己善於日用工夫。漸
X73n1456_p0559b11║   增綿密。逆順境緣。無非佛事 。第恐於佛事 中。增益知
X73n1456_p0559b12║   見。以 為病刺耳。看來此事 。原一 平等真際。任運現前 。
X73n1456_p0559b13║   了 無遮障。吾人所以 不得真實受用者。誠所謂四相
X73n1456_p0559b14║   潛神。非覺違拒者也。悲夫末法。五 慾熾盛。盡被燒然。
X73n1456_p0559b15║   孰肯留心冷地。惟公 力 荷擔之 。自非般若緣深。何 能
X73n1456_p0559b16║   篤信 如此。更冀 順時勉 圖。志登彼岸。庶不負法門知
X73n1456_p0559b17║   己所望也。那延僻 處東鄙。為蔑戾車眾。埋沒倒置久
X73n1456_p0559b18║   矣。鄙人不自量。適當其衝。非敢振起名山。抑願度諸
X73n1456_p0559b19║   難度。自非內恃寸心。外仗諸大知識神力 所被。則 所
X73n1456_p0559b20║   不敢留影石室也。
X73n1456_p0559b21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59b22║   十月得接西來法音。儼 如色相臨我石室。不獨憶念
X73n1456_p0559b23║   精真。抑及道心濃厚。皎然徹見高抱矣。忻躍何 如。悲
X73n1456_p0559b24║   夫世 道交喪。人心汩溺。火馳而不返。槩不知其誰為
X73n1456_p0559c01║   己有也。豈得挂齒於生死大事 哉。惟公 所云 以 此事
X73n1456_p0559c02║   為大。且痛切如此。實雄猛丈 夫之 所能者。但 不知於
X73n1456_p0559c03║   日用一 切順逆境緣。能炤破否。於一 切煩惱習氣。能
X73n1456_p0559c04║   消磨否。然此事 鄙人早年。切切用志。將謂萬分奇特。
X73n1456_p0559c05║   只今十五 年中。窮歷冰雪。冷地看來。原無異樣。願公
X73n1456_p0559c06║   但 只於此身心世 界。圓觀一 念炤破。如鏡中像 。來無
X73n1456_p0559c07║   所黏。去無蹤迹。直令此智現前 。如大冶紅爐。一 切境
X73n1456_p0559c08║   界。煩惱習氣妄想。觸之 如片雪輕霜。不可依傍。又如
X73n1456_p0559c09║   太阿當空。誰敢攖其鋒者。此則 名為大自在人矣。何
X73n1456_p0559c10║   者。良以 吾人本體。原是妙明真心。圓炤法界。本無身
X73n1456_p0559c11║   心我人世 界生死之 相。因最初 一 念妄動 而有生。因
X73n1456_p0559c12║   生有滅。既有生滅。即名生死。既有生死。則 有身心世
X73n1456_p0559c13║   界虗妄之 相。宛然具 足。被其籠罩。所謂迷本圓明。是
X73n1456_p0559c14║   生虗妄者也。由是吾人認以 為實。不能炤破。故為生
X73n1456_p0559c15║   死拘留。故於一 切境界。若功 名富貴。人我是非。喜怒
X73n1456_p0559c16║   哀樂。妄想情慮。兒女眷屬。種種意態。諸生死業。皆在
X73n1456_p0559c17║   目前 。念念與之 打交滾矣。安有一 念暫息哉。一 念暫
X73n1456_p0559c18║   息且不能。又安能圓觀洞炤。當下消滅。如片雪紅爐
X73n1456_p0559c19║   者乎。是則 雖為生死。而不知生死之 根本也。由其不
X73n1456_p0559c20║   能於此炤破。加 之 求道之 志。與之 角立。便 起無量欣
X73n1456_p0559c21║   厭思算之 念。思算日深。則 厭離日切。苦惱日重。將謂
X73n1456_p0559c22║   必待捨離而後能。若終身不能。則 終身於此絕分矣。
X73n1456_p0559c23║   豈不虗生浪死哉。此蓋世 有志者之 通弊也。至若有
X73n1456_p0559c24║   志於塵勞 境緣上作工夫者。又以 見聞覺知昭昭靈
X73n1456_p0560a01║   靈。緣塵對境生滅之 念。認為真實。都謂即此便 是。此
X73n1456_p0560a02║   又病中之 病。最難治者也。良以 縱滅一 切見聞覺知。
X73n1456_p0560a03║   內守幽閒。猶為法塵分別 影事 。此正所謂識神之 影
X73n1456_p0560a04║   明。妄想之 機關。生死之 堀穴。所知之 大障。此尚非真。
X73n1456_p0560a05║   況彼緣塵擾擾者乎。由其無真知見人。與之 決擇。大
X73n1456_p0560a06║   都流入 此弊。見之 不明。炤之 不破。若是則 雖為生死。
X73n1456_p0560a07║   而實重增生死。豈不謂病中之 病也。惟公 既為生死
X73n1456_p0560a08║   痛切。則 願不可坐在此中。亦不可思算厭離等待將
X73n1456_p0560a09║   來。但 只日用工夫。將一 切境緣煩惱身心世 界。一 一
X73n1456_p0560a10║   炤破。目前 無有一 法當情單單的的。於一 念妄想未
X73n1456_p0560a11║   生以 前 。一 覷覷定。任他種種變幻起滅。切不可追隨。
X73n1456_p0560a12║   譬如明鏡當臺。雖現色相。而無去來之 迹。如此鑑炤。
X73n1456_p0560a13║   久 自圓明。圓明則 生滅無寄。生滅無寄。則 生死何 從
X73n1456_p0560a14║   而寄之 耶。此則 雖非要妙。乃初 心第一 步之 要緊處
X73n1456_p0560a15║   也。惟公 以 道相看。即道中骨肉。既為生死痛切。就當
X73n1456_p0560a16║   隨處下手。更不可思算等待。虗拋日月也。信 口不知
X73n1456_p0560a17║   所裁。願公 朗炤而力 圖之 。
X73n1456_p0560a18║   　　　與汪南溟司馬
X73n1456_p0560a19║   某憶往昔。參長者於毗耶離城。辱慈光 洞炤。不以 下
X73n1456_p0560a20║   劣 。授我金剛 如幻三昧。是時猶住 音聲色相閒。雖其
X73n1456_p0560a21║   心領神會。尚成眼鈍頭迷。至於廣大自在無礙解脫
X73n1456_p0560a22║   門。深信 長者獨證之 餘。皆無入 者。某固識之 而未能
X73n1456_p0560a23║   也。蒙以 法示我。動 之 以 定。拔之 以 智。喫喫相為。恨不
X73n1456_p0560a24║   能令我七日掩關。一 超直入 。爾時某雖暗鈍。豈不勇
X73n1456_p0560b01║   猛躍然。良以 絲毫未透。如隔千山。此古人親證實到
X73n1456_p0560b02║   真切語也。既而長者隱宰官身去。復教某善事 良友
X73n1456_p0560b03║   妙峰禪師。長者無他念。蓋悲法門寥落。屬望區區。將
X73n1456_p0560b04║   有以 負荷耳。臨行迴旋。說偈叮嚀。懇懇言外。不啻骨
X73n1456_p0560b05║   肉。斯豈常情哉。盡皆法愛也。清涼分錫。某傾 一 命。以
X73n1456_p0560b06║   事 知識。如妙師者無二 志。是故十年巖穴。耿耿孤明。
X73n1456_p0560b07║   一 念冰霜。心心獨炤。雖痛徹骨髓。有愧古人。至若比
X73n1456_p0560b08║   比小歇場。亦頗自信 。此皆自我長者大智光 中所流
X73n1456_p0560b09║   出也。敢忘所自。有負於知己哉。比知長者深證無生。
X73n1456_p0560b10║   遊戲人世 。某固願一 振錫。走繞禪床三帀。以 謝慈惠。
X73n1456_p0560b11║   良為宿業所引。至於東海。愛此深山大澤。志卜納此
X73n1456_p0560b12║   枯骨以 休。其於長者妙音色相。未嘗去於三昧也。曼
X73n1456_p0560b13║   室老人。豈不時時遙伸 右手。過有餘城。為一 摩頂攝
X73n1456_p0560b14║   受乎。
X73n1456_p0560b15║   　　　與周幼海天球
X73n1456_p0560b16║   往從長者。遊王舍城。嘗坐四衢高樓。共談不二 。爾來
X73n1456_p0560b17║   瞬息十年。都成夢幻法門矣。鄙人居五 臺十七年。寒
X73n1456_p0560b18║   徹心骨。幻體不禁。遠尋東海暘谷。結廬以 居。所居二
X73n1456_p0560b19║   牢。東海名勝。乃佛經所載。古那羅延堀者。鄙人卜於
X73n1456_p0560b20║   最深幽絕處。其形則 背負眾山。面吞滄海。羣峰擁抱。
X73n1456_p0560b21║   中藏一 菴。天然奇妙。建立禪堂數楹。聊為裝點化工。
X73n1456_p0560b22║   容此幻眾。上倚重霄。下臨無際。儼 如蜃結。長波入 座。
X73n1456_p0560b23║   魚龍繞階。而梵侶 經行。影沉空水。端入 琉璃之 鏡。竊
X73n1456_p0560b24║   憶長者年高。苦無濟勝之 具 。似 不能入 此海印三昧。
X73n1456_p0560c01║   敢求妙書數篇。縣之 高閣。再 得長題數篇。競秀乾坤。
X73n1456_p0560c02║   則 是長者法身。常住 此中矣。長者能如願乎。
X73n1456_p0560c03║   　　　與瞿太虗
X73n1456_p0560c04║   貧道往持一 鉢。走王舍城。首參長者。重辱慧眼相炤。
X73n1456_p0560c05║   頓入 不二 法門。連牀促 膝。每為終夜之 談。令諸初 心
X73n1456_p0560c06║   大士。皆發無上菩提。此一 段般若勝緣。皆吾長者宿
X73n1456_p0560c07║   願所持也。慨茲末法。斯道寥寥。求之 真諦。凡在色相
X73n1456_p0560c08║   之 閒者。宛若陳人。未嘗不拊髀深悼。若夫揭疑霧於
X73n1456_p0560c09║   性天。索玄珠於智海。非長者罔象之 手。誰可當之 。西
X73n1456_p0560c10║   郊慰別 。雪滿祇林。片言見心。痛徹骨髓。直使天華錯
X73n1456_p0560c11║   落。釋梵欽崇。慧日圓明。魔宮震坼。惟此因緣。又非淺
X73n1456_p0560c12║   尟也。別 後三千里外跬步不移。百萬法門。寸心無住 。
X73n1456_p0560c13║   在路沿緣。長至日方抵白下。諸凡無恙。所持大藏入
X73n1456_p0560c14║   寺之 期。舍利 散於重霄。祥光 現於塔表。光 光 北向。網
X73n1456_p0560c15║   網交羅。瓦礫叢林。普皆金色。人天瞻仰。不可勝計。感
X73n1456_p0560c16║   應之 徵。一 至於此。豈非長者末後半偈。預為授記耶。
X73n1456_p0560c17║   期月效事 。即歸海上。逼除二 十五 日業以 入 堀。與諸
X73n1456_p0560c18║   龍象誦長者無量義。各各皆發正等心。但 不審維摩
X73n1456_p0560c19║   室中諸大士。身心能無疲厭否。
X73n1456_p0560c20║   　　　與顧朗哉
X73n1456_p0560c21║   別 來坐此瘴鄉。飡嵐煙而飲毒霧。頗與嚙雪吞氈同
X73n1456_p0560c22║   味。每念龍華樹下。細語論心。海印光 中。長吟發嘯。此
X73n1456_p0560c23║   境此時。但 一 興懷。炎蒸頓失。是又足下洗我此心也。
X73n1456_p0560c24║   斯又夢想所不到 耳。長安火宅不減炎方。誰與足下
X73n1456_p0561a01║   清涼熱惱耶。山野此中冰雪心腸。受用不盡者。具 在
X73n1456_p0561a02║   新刻 數種之 中。願與足下共之 。
X73n1456_p0561a03║   　　　謝毛文源待御
X73n1456_p0561a04║   鄙人初 念世 道寥寥。自知匏落。甘伏巖穴。尋見末法
X73n1456_p0561a05║   之 餘。人心不古。大都皮膚損益倒置。故逃遯海上以
X73n1456_p0561a06║   自休焉。不意　聖澤無私。法雲廣布。光 被海宇。濫及
X73n1456_p0561a07║   草茅。降斯盛典 。置此名山。以 垂萬世 。然而雖為正治
X73n1456_p0561a08║   之 餘。實所謂治天下者。將以 為真治之 事 。爰自受命
X73n1456_p0561a09║   以 來。夙夜惶悚。人微事 重。不能敷揚教化。誠恐有負
X73n1456_p0561a10║   　聖心。湮沒聖典 。懼徹心骨。比者天幸明公 。現宰官
X73n1456_p0561a11║   身而作佛事 。一 彈指頃。頓令海印發光 。須彌涌動 。天
X73n1456_p0561a12║   人忻悅。磨幻傾 摧。使我法王正令全 彰。羣生向化。非
X73n1456_p0561a13║   夫妙契契靈山。亦乃乘宿願力 。以 緣會象形。鼓簧斯
X73n1456_p0561a14║   道者耶。誠可謂世 出世 法。真俗 交歸。人非人等。歡喜
X73n1456_p0561a15║   無量。恭惟盛世 功 德。實並 山海同其高深。明公 法身。
X73n1456_p0561a16║   當與　社稷相為常住 矣。營建之 業。奉承法旨。獨檄
X73n1456_p0561a17║   鄙人一 力 任之 。此實省煩費。所司尤為便 益。但 寺居
X73n1456_p0561a18║   深山。道路隔絕。凡百運用。不無艱難。幸馬即墨。力 任
X73n1456_p0561a19║   持之 。邊鄙書刻 無人。多不如法。止完三碑。尚有一 後
X73n1456_p0561a20║   序。即續圖之 。其木植南方。求之 未至。天氣逼寒。碑亭
X73n1456_p0561a21║   竢於春融興造。姑此先報。以 了 現前 公 案。惟此勝緣
X73n1456_p0561a22║   不易。願乞明公 。會同大中丞。各垂一 機。以 當法施。不
X73n1456_p0561a23║   獨山靈增重。萬世 之 下。猶闚妙音色相。於孤峰片石
X73n1456_p0561a24║   間也。草凟威嚴。不勝惶悚。
X73n1456_p0561b01║   　　　與張守菴
X73n1456_p0561b02║   嘗聞佛說學般若菩薩。即為擔荷如來。今見我公 。如
X73n1456_p0561b03║   是用心。求無上菩提。誠信 世 尊言不虗也。切念末法。
X73n1456_p0561b04║   法門衰替。若非我公 全 身擔荷。何 得慈尊光 炤十方。
X73n1456_p0561b05║   且如天人多受欲樂。不省發菩提心。又非我公 天鼓
X73n1456_p0561b06║   音聲。無思說法。何 由能解佛之 智慧耶。是則 公 為真
X73n1456_p0561b07║   報佛恩者。不知誰為報公 之 恩耳。嘗念常不輕菩薩。
X73n1456_p0561b08║   授記人人成佛。即有以 惡罵捶打。菩薩皆悉能忍。此
X73n1456_p0561b09║   乃吾佛觀此末法眾生。多剛 強難化。若菩薩願於此
X73n1456_p0561b10║   時。弘通佛法者。須具 堅忍力 。精進力 。大慈悲力 。方能
X73n1456_p0561b11║   善入 塵勞 。而作佛事 。若此三力 不充 。但 生一 念退墮
X73n1456_p0561b12║   之 心。則 不能頓超五 濁矣。鄙人自謂世 尊現身東方。
X73n1456_p0561b13║   安坐海印道場。日每諷誦華嚴。六 時不斷。且又善巧
X73n1456_p0561b14║   說法。而以 種種譬喻因緣。演說諸法。頓使天龍欣悅。
X73n1456_p0561b15║   頑石點頭。十方雲集。菩薩推擁不開。但 毗耶室內。多
X73n1456_p0561b16║   有小乘。每於齋時。見鉢中無水。竈裏斷煙。人人皆生
X73n1456_p0561b17║   疲厭望食之 想。鄙人雖善談不二 。愧無維摩神通。遣
X73n1456_p0561b18║   人前 往香積請飯。以 解大眾之 飢耳。承慈恩重會普
X73n1456_p0561b19║   光 明殿。昨構木南方。今已登彼岸。其法海無涯。全 仗
X73n1456_p0561b20║   神運耳。喜不可言。鄙思再 得。充 滿三千。則 可三展淨
X73n1456_p0561b21║   土。可容十方分身諸佛矣。若少一 毫端。則 不免又勞
X73n1456_p0561b22║   彈指也。
X73n1456_p0561b23║   　　　又。
X73n1456_p0561b24║   昔人多為法忘身。未見實事 。今于公 見之 矣。今目前
X73n1456_p0561c01║   誰不強口高談。向佛門中做 地獄種子。及拔一 毛。皆
X73n1456_p0561c02║   生死相關。何 人能似 公 生平解脫。視生死如遊戲。一
X73n1456_p0561c03║   切禍患了 然不動 於心。古偁大力 量人。便 是此等樣
X73n1456_p0561c04║   子也。嘗聞菩薩。為一 切眾生。甘受三途之 苦。公 為大
X73n1456_p0561c05║   地眾生。捨此身命。猶是本少利 多也。記得與公 別 時
X73n1456_p0561c06║   語云 願老和尚。說法利 生。我安心歡喜。為法門死。只
X73n1456_p0561c07║   此一 言。入 在貧道金剛 心中。窮劫 不壞。直至成佛。亦
X73n1456_p0561c08║   不能昧。此非大菩薩人安能如是。貧道自入 瘴鄉。因
X73n1456_p0561c09║   此一 言。不能傾 刻 怠惰。專以 度生為事 。以 佛法為命
X73n1456_p0561c10║   也。今將三年內所著諸書。皆發明佛祖心印。究明大
X73n1456_p0561c11║   教旨趣。以 此祝　聖壽無疆。報護法之 德。萬分之 一
X73n1456_p0561c12║   也。但 願公 仗此法力 。早蒙解脫。尚冀 未盡之 年。廣作
X73n1456_p0561c13║   無邊佛事 耳。
X73n1456_p0561c14║   　　　答龔修 吾
X73n1456_p0561c15║   尋繹所問三則 。皆從山僧 無念一 語中來。然非公 真
X73n1456_p0561c16║   切工夫於本分事 者。究論不能至此大段。今人作工
X73n1456_p0561c17║   夫。多墮識情窠臼。錯認光 影門頭。但 以 昭昭靈靈為
X73n1456_p0561c18║   妙悟。却不知昭昭靈靈者。正熠熠妄想耳。且又將心
X73n1456_p0561c19║   待悟。以 謂此中實實有箇光 景。為所得之 地。此皆未
X73n1456_p0561c20║   達究竟心原。而以 有思維心。圖度無思維境界也。然
X73n1456_p0561c21║   山僧 所言。無念如空者。非是斷滅無知豁達空也。論
X73n1456_p0561c22║   云 。心體離念。離念相者。等虗空界。以 其吾人心體。本
X73n1456_p0561c23║   自靈明廓徹。廣大虗寂。本無纖毫妄想情慮。清淨光
X73n1456_p0561c24║   明。了 無一 法。永離諸見。本無身心世 界之 相。但 有一
X73n1456_p0562a01║   念妄見。即是生死根本。何 況種種思算計較耶。吾人
X73n1456_p0562a02║   做 工夫。第一 要諦信 自心。本來清淨光 明廣大。而觀
X73n1456_p0562a03║   此現在身心世 界。皆是幻化不實。如夢中事 。如太虗
X73n1456_p0562a04║   浮雲。倐起倐滅。起滅自彼。而吾心體寂滅。湛然不動 。
X73n1456_p0562a05║   雖有種種分別 計較之 心。總是妄想。以 清淨心中本
X73n1456_p0562a06║   無此事 。由其心本無生。所以 山僧 說無念耳。是則 所
X73n1456_p0562a07║   無者。但 無一 切分別 妄念耳。豈是斷滅頑然無知耶。
X73n1456_p0562a08║   故老龐云 。但 願空諸所有。切勿 實諸所無。是以 山僧
X73n1456_p0562a09║   示人作工夫。先有的的信 得自心。如此而於一 切時
X73n1456_p0562a10║   中。但 任運觀之 。凡有一 念起處。即是妄想。當下一 覰
X73n1456_p0562a11║   覰定。勘 此念畢竟向何 處起。不知起處。莫道不疑。疑
X73n1456_p0562a12║   至極處。當自了 知。不知亦不許思算。亦不得相續攀
X73n1456_p0562a13║   緣。如此看來。久 久 純熟。自然心體靈明寂滅。現前 一
X73n1456_p0562a14║   切妄想情慮。如湯消冰。應念化為真心矣。到 此方信
X73n1456_p0562a15║   自心。真個如此廣大靈明寂滅。始信 心佛眾生。本來
X73n1456_p0562a16║   平等。了 然不疑。無復他念耳。若果無他念。不妨念念
X73n1456_p0562a17║   而竟何 念哉。至此亦無光 景可得。即此便 是工夫。不
X73n1456_p0562a18║   用別 求主 宰。然此段工夫。切不可將心待悟。亦不可
X73n1456_p0562a19║   向光 影門頭。把作實事 。亦不可將他古人言句。存在
X73n1456_p0562a20║   胸中。當作自己知見。亦不可作道理玄會。亦不得除
X73n1456_p0562a21║   去目前 。別 尋好處。心境本來一 如。不可話作兩橛。亦
X73n1456_p0562a22║   不可說心在腔子裏黑漫漫地。古人目為黑山鬼。堀
X73n1456_p0562a23║   若墮此中。最難出頭。若心體離念。即是常寂光 土。何
X73n1456_p0562a24║   用別 求淨土。若一 念圓明。心體離念。觸處逢原。可謂
X73n1456_p0562b01║   大自在人耳。公 果的信 山僧 此說。則 前 來三疑頓斷。
X73n1456_p0562b02║   不必分星擘兩也。若一 一 搜求差排。更增馳求妄想
X73n1456_p0562b03║   耳。惟公 為道真切。但 願從今以 去。將前 一 切伎 倆知
X73n1456_p0562b04║   見放下。再 將求玄尋妙。佛法知見一 切放下。若一 切
X73n1456_p0562b05║   聖凡情盡。非真而何 。所謂但 盡凡情。別 無聖解耳。
X73n1456_p0562b06║   
X73n1456_p0562b07║   憨山老人夢遊集卷第十四